失禮
一力英夫先生是新聞記者,送我一台相機三萬多塊台幣,我下飛機時遺忘了,結果他寄回來台灣給我。
後來他來環山找我,可能沒有我電話沒有先打來,剛好我婦女會開會不在家,他只遇見我大姊。後來我問大姊給他吃什麼?
「吃地瓜啊!」
哎啊,我心裡面喊叫,這樣怎麼好意思—。
我想問:這樣的情誼,本質是什麼?
我受邀到一個家庭去,以前他們來台灣登山穿普通的衣服,我以為是很普通的人。去之前先在郵局前面電話亭打電話,告知說我大概11點半到。等我抵達才知道他們家是很有錢的人,一家五口都在門前迎接,三個小孩穿日本和服,她先生穿西裝打領帶,在門口排隊。到了她家拿出來的糖果跟水果好香,比花還香,我嚇了一跳呢。我那時心裡就覺得,我們原住民的生活跟他們比,像是地,他們是天。
結果我回來時他們大家送我的東西太多,本來一個人只能帶20公斤的皮箱,結果他們送的有150公斤的大箱子,我不知道怎麼裝的。下了飛機我在機場花了三個小時,弄得滿頭大汗才推出來。裡面好多很好的衣服,我當時是和平鄉婦女會理事長,就把衣服送給很多婦女會的人,宜蘭縣的,南投的,還有給部落的人。
我去日本總共13次,都是一樣的招待。我在美國的弟弟說:「二姐,妳賺一百年也沒辦法回報人家這樣的招待。」